到了上海以后,我借钱()在郊区()租了一个房间,开始正儿八经从事文学创作,想要用稿费生活,每天白天就把自己憋在家里()拼命写()东西,一个礼拜里面一共写了三个小说,全投给了《小说界》,结果没有音(yīn )讯(xùn ),而(ér )我(wǒ )所(suǒ() )有的文()学激情都耗费在这三个小说里面。 我有一次做什么节目的时候,别人请来了一堆学有成果的专家(),他们知()道我退学以后痛心疾首地告诉我:韩寒,你不能停止学习啊,这样会毁了你啊。过高的文凭()其实已()经毁了他们,而学历越高的人往往思维越僵。因为谁告诉他(tā )们(men )我(wǒ )已(yǐ )经(jīng )停(tíng )止学习()了?我()只是不在学校学习而已。我在外面学习得挺好的,每天不知不觉就学习了解到很多东西。比如做那()个节目()的当天我就学习了解到,往往学历越高越笨得打结这个常识。 在此半年那些老家伙所说的()东西里()我只听进去一个知识,并且以后受用无穷,逢人就说,以(yǐ )显(xiǎn )示(shì )自(zì )己(jǐ )研究问题独到()的一面(),那就是:鲁迅哪里穷啊,他一个月稿费相当当时一个工人几年的工资呐。 当年冬天即将春天的时()候,我们()感觉到外面的凉风似乎可以接受,于是蛰居了一个冬天的人群纷纷开始出动,内容不外乎()是骑车()出游然后半路上给冻回来继续回被窝睡觉。有(yǒu )女(nǚ )朋(péng )友(yǒu )的(de )大(dà )多选择早上冒着寒()风去爬()山,然后可以乘机揩油。尤其是那些和女朋友谈过文学理想人生之类东西然后又没有肌肤之亲的()家伙,一()到早上居然可以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起床,然后拖着姑娘去爬山,爬到一半后大家冷得恨不()得从山()上跳下去,此时那帮男的色相大露,假装温(wēn )柔(róu )地(dì )问(wèn )道(dào ):你冷不冷? 我说:不,比原()来那个()快多了,你看这钢圈,这轮胎,比原来的大多了,你进去试试。 于是我充满激情从上海到北京,然后坐火()车到野()山,去体育场踢了一场球,然后找了个宾馆住下,每天去学院里寻找最后一天看见的穿黑色()衣服的()漂亮长发姑娘,后来我发现(xiàn )就(jiù )算(suàn )她(tā )出(chū )现(xiàn )在(zài )我面前我也未必能够认出,她可()能已经()剪过头()发,换过衣服,不像我看到的那般漂亮,所以只好扩大范围,去掉条件黑、长发、漂亮,觉得这()样把握()大些,不幸发现,去掉了这三个条件以后,我所寻找的仅仅是一个穿衣服的姑娘。 第二笔生意()是一部()桑塔那,车主专程(chéng )从(cóng )南(nán )京(jīng )赶(gǎn )过(guò )来(lái ),听说这里可以改车,兴奋得不得了,说:你()看我这()车能改()成什么样子。 然后我去买去上海的火车票,被告之只能买到三天后的。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就是坐上汽车到了天津,去塘沽绕了一圈以后去买到上海的票子,被告之要等五天(),然后我()坐上一部去济(jì )南(nán )的(de )长(zhǎng )途(tú )客(kè )车,早上到了济南,然后买了一张站台票,爬上去上海的火车(),在火车()上补了票,睡在地上,一身臭汗到了南京,觉得一定要下车活动一下,顺便上了个厕所,等我出()来的时()候,看见我的车已经在缓缓滑动,顿时觉得眼前的上海飞了。于是我迅速到南京汽车站买了()一张(zhā()ng )去(qù )上(shàng )海(hǎi )的(de )票(piào )子,在高速公路上睡了六个钟头终于到达五角场那里一个汽车站,我下车马()上进同()济大学吃了个饭,叫了部车到地铁,来来回回一共坐了五回,最后坐到上海南站,买了一张去()杭州的()火车票,找了一个便宜的宾馆睡下,每天晚上去武林路洗头,一天爬北高峰三次,傍晚(wǎn )到(dà()o )浙(zhè )大()(dà )踢(tī )球(qiú ),晚上在宾馆里看电视到睡觉。这样的生活延续到我没有钱为止。